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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西方觀念,只能套在西方文化上,所以我得要有電動轉檔系統.用東方的方式來走東方的路. 那應該如何處理要東不東要西不西,如我一般的Asian girl 呢? 是開了眼界,在雙向線道路上試著加個腳踏車專用道嗎?
        金香為自己從小身為中國人,在日本長大,讀美國學校的背景下,開心不已. 跟我不一樣,十個人看到我,會說: 你是日本人, 韓國? 中國? 她有著中國人臉孔,說話跟大盤思考模式卻像個Asian American. 所以,老師把她放到西貢小姐的cast- Ellen. 她希望她是十全十美的,有極少腔調的accent, 有能跳舞的基礎,有積極,有野心,能演戲,相當努力認真. 有天她在我面前爆發大喊著: Why I have to sing this fucking song that I can't sing? I'm not belter....
        18歲,如此一般似乎是被允許的. 這是一個需要不停競爭,不停比較的行業. 我看著她,再想到我自己. 原來,體悟理解是需要時間,需要歷練,需要成長的代價. 已經不記得我唱了多久的歌. 她讓我想到了以前....
        我說: 我討厭音樂班. 這是我對我國小三年音樂班的唯一感覺. 老師的勢力與家長的諂媚,成年人的遊戲活生生的擺在一個幼稚心靈的面前. 你多表示點,我就對你的小孩照顧些. 我先說,這是我的經驗,並非影射所有的音樂班導師. 小時候的我很安靜, 不多話,長的不討人喜歡.也不是小公主小可愛, 彈的又不出色, 嘴巴也不甜. 我一直感覺,老師一點都不喜歡我. 先說那最經典的期末術科考試, 有野心的母親就會在考試的時候坐在台下,看著台上的小孩精彩的彈奏,眼神散發光彩,專注的盯著台上. 聽到別人彈得不好的就帶著數落取笑的眼神,大聲的誇獎自己的寶貝. 她們總是讓我感到無法呼吸,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. 國小畢業的那年媽媽還是希望我考音樂班,我唯一的條件是-讓我學我自己喜歡想要學的樂器. 我說: 我要唱歌. 那是我15年前的事情了. 我還記得當時我考試時唱的歌曲,一本厚厚綠白色的曲集, 我當時跟著學了幾個月的聲樂老師,給我挑了首舒伯特的"鱒魚",學聲樂的就知道很難的一首歌,但我唱的是中文歌詞,這才是厲害的地方! 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屌,  "明亮的小河裡面,有一條小鱒魚,快活的游來游去,像飛箭一模樣..." 我竟然也考上成為學校第一個主修聲樂的學生. 
        你知道的,10幾歲主修甚麼鬼聲樂,毛都沒長齊. 但,我倒是很開心的唱了三年.雖然也不算是甚麼訓練,就是讓你健康的唱歌而已, 我這不愛讀書也不愛練琴的小孩, 主修成為我唯一的避風港,不開心時,就唱歌,開心時也唱歌. 我想這是我唯一可以得到成就感的地方. 因為同學們都太認真,太優秀.相較之下,我似乎又變成他們眼中沒有"出ㄊㄨㄚ"的同學. 在現在大家羨慕我所擁有的perfect pitch之下,想想,應該當時大家都有吧! 這就是音樂班. 想著當時的視唱聽寫分班也還都是在廁所邊的C班. 我都跟我國中最好的同學瓜帆坐在一起. 絞盡腦汁試著趕上所謂的,非調性旋律聽寫八小節彈一次,記起來,第二次才能動筆的日子. 往事不堪回首!  
       我在國中畢業的公演上, 第一次唱著音樂劇" Les Miserable"現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議, 那一長串又快又長的英文句子,倒也不至於咬到舌頭. 我成為了"芳汀". 這之後,優秀的同學們有人上了台中女中,二中音樂班,我倒是考上了藝專. 當時的主修老師一副不可思議的臉,我倒是永遠忘不掉. 事實上,這就像是肉品分級制,我從小就知道老師們都是會把學生分級的,比較再比較,分類再分類,為人師表倒是不擔心,對學生會有多少的影響,會讓一個小孩子對15年前的那個表情,難以忘懷. 所以, 我的小時後都是被別人分等, 比較之下所長大. 我只知道, 音樂班只適合優秀的人,否則只是增加挫敗而已.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 父母離異後,我一個人到了台北念書, 貓忙於工作供給我們三個花錢的小孩,母代父職,鮮少精力現出柔情. 秉持著鐵的紀律, 我在他們離異後瞬間的長大, 我知道,貓太辛苦,我一定要好好唸書. 於是我從被別人分級比較制度下,把自己重新丟到自己比較的那一層,我很認真的念著書, 跟著好朋友們一同下課後就窩琴房, 宿舍跟琴房應該是我們當時唯一會去的地方. 璽恩是我當時的同學, 她唱得很好, 於是我倆就輪流在五年的時光中,相互比較, 我很誠實, 競爭不是壞事, 只是不知道外面世界的競爭,才是最糟糕的地方. 否則我們應該會更早就成為好朋友,不會到畢業以後才感情濃厚. 因為學音樂,是真的很孤單的一件事情. 尤其是一個長在身體裡的樂器, 摸也摸不著,想也想不透,這一分鐘感覺對了,下一分鐘又找不回來, 所以我從這時就常在找尋與失去的兩條線上來回奔走, 常常為了挫敗而哭泣, 卻又鞭策著自己, 一定要堅持下去. 每個學音樂的小孩,一定都不陌生這樣子的生活型態.
         因緣之際,我插大考上北藝, 別人眼中的幸運兒. 我的大學三年,依舊還是只有唱歌, 而且還是一場漫長的戰鬥. 我有一位愛我且嚴厲的老師, 一個用她的方式愛我的老師, 我的人生在這時候,唯一的還是只有唱歌, 常常在大班課上被數落得落淚,下課後責怪自己作的不夠好惹她生氣的落淚, 被趕出上課教室的落淚, 我忘記了怎麼高興的唱歌,忘記了當初為了甚麼而唱, 分數?名次? 還是為了自己? 我一直以為我這唯一的才能,事實上只是自己的幻想, 我告訴自己,也許,我不適合唱歌, 沒有這般的天份. 那幾個日子,緊張不已, TMJ找上了我,因為我極度緊張的在開合我的樂器. 在準備畢業音樂會的時間,我極度憂鬱, 告訴自己,夠了,就此為止. 我不想再這樣折磨自己,可笑的對自己說: 折磨! 我用了這兩個字形容我最喜歡的唱歌? 會不會太荒謬.
        學音樂是孤獨的,我們總是一個人關在小小的琴房,自顧自的練習, 自卑與自信交互的廝殺, 心情的起起落落,鮮少人知, 他們認為我們可是"快樂的在彈樂器呢!" 於是,比較的心情早已殆盡, 自己都跟自己戰的苟延殘喘,哪有時間跟別人鬥? 於是,上了研究所開始重新試著找回當初對唱歌的感覺與熱情. 尋找自己想要的是甚麼? 自己想過怎麼樣的生活? 想要用甚麼樣的態度去面對我的人生. 我又開始稍稍正面積極的唱歌, 並且開心的寫完論文, 我說這是一個收穫很大的過程! 
        我28歲,見著眼前的18歲的她,我們都活在 一個小小的世界, 是應該不同,的確是應該不同. 我該怎麼用走了15年的時間,來解釋為何我的高歌而唱呢? 說穿了,人生快過了一半,這也只是我唯一能做,會做的一件事情,不是嗎? 有點悲哀...




What the Fxxx, 我只是在靠么抒發一下,別擔心,我很好!

      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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